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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研路历程> 北大中文考研校漂族:没有尊严的生活只能忍气吞声

北大中文考研校漂族:没有尊严的生活只能忍气吞声

校漂族,原本指的是指大学毕业后因各种原因仍然滞留在学校周围,生活在他们曾经熟悉的环境中,不愿踏入社会就业的漂流在原来就读的校园以期达到自己理想目标的人群。

  这里,仅指为了考上自己理想中的院校,而租住在那所院校周围复习备考的学生。对于他们而言,虽然理想院校近在眼前,但是要堂堂正正的成为其中的一分子却尚待时日。为了理想而校漂的人们,生活天天在矛盾中继续。

典型校漂生活

  生活在别处

  虽然成为北大的学生,可以让我更容易达到成功;可是,我还是以一个普通师大的毕业生身份去面对生活,我想我依旧可以成功,不过是路程坎坷些吧。

为追求而来,却居无定所

  如果说最初是因为一份懵懂的爱情开始了我对北大的狂热,那么经历一场一年多的考研历练以后,我是彻底地被北大和北大中文系征服了。对于北大的由来、未名湖的由来、红楼的故事、赵家楼的故事,也许很多北大学生也不见得比我清楚;对于孔庆东47楼、钱理群的鲁迅、张中行的北大往事、王瑶的治学严谨、冯沅君和陆侃如的湖畔小驻,我都如数家珍的藏在心中。也听同学们说过,孔庆东的金庸文学课堂如何火爆,乐黛云的比较文学如何生动,戴锦华的口吐莲花,还有陈平原的渊博与机智。我开始更深刻的知道何为大学。因而,铁了心一定要去北大,一定要考上北大。我在日记里说,上天可知我对北大的虔诚。

  机缘巧合,钱理群于我毕业前夕来母校作报告。他讲鲁迅孩子气的一面让在场的千名学会生与老师都会心一笑;他讲鲁迅怎样掮住黑夜的闸门方青年们一条生路,大家都紧锁眉头深思;他讲到海婴和鲁迅最后一词话别,口中嚷嚷,“明朝会,明朝会”,鲁迅因为病重无法大声回应海婴,海婴便远远地喊,“爸爸是个聋子,爸爸是个聋子!”我忍不住开始哭,很多老师和同学都忍不住哭起来。我对鲁迅的作品也是分外熟悉,有幽默机智的,有年少童真的,也有锋芒毕露的,可是却从不曾像那一天一样为鲁迅空出一块温柔之地痛哭一场。

   未及毕业典礼,我便整理行装北上了。之前有许多的恐惧与不安,就因为钱老的那几场讲座给抹平。这一次,我是为了追求而来,我想要做一个和钱老一样有学术魅力兼人格魅力的人,想要做一个真正的文学研究者。

  然而,北大并没有温柔地拥抱我。我的住处一直得不到解决。北大本身宿舍就很紧张,所以在学校内居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北大周围的房价都很高,一般南门的六平米单间都要炒到八九百一个月,这对于没有经济收入的学生而言,真有点望而生畏。

  于是,最开始我一直寄居在北师大的地下室里。每天早上出门来北大附近找房子,中午便在风入松或者书店休息,下午继续找,晚上八九点回来。那时候天气很热,每天都要看四五处房以上,到晚上回北师基本上脚都抬不动,趴哪都能睡。打电话回家,也不敢说找不到房子,还要强装开心地说过得很好之类的安慰父母。我心里委屈极了,甚至后悔自己一冲动竟然就离开温暖的家跑到外面来追求我所谓的文学。

  好在后来和一个考光华的女生合租到南门一个六平米的单间。房间实在很小,放了一个双架床一张桌子,基本就没有空间转身了。我们的衣服,被子都堆在床底下。书都成摞的码在桌上和窗台上。

  就这样,我已经很满足。好景不长,才住了一个月不到,二房东因为接近开学前夕,向涨房租就找各种借口赶我们出去。先是给我们停了一周的电,接着又是要收缴三百八十块的水电费,说我们超额用电。而事实上,我们唯一的电器就是台灯。后来又是不断的责难我们,指责我们用过她们的餐具,或者说我室友违反规定带男生回来住。

  实在无法忍受,我们决定搬走,直接的后果就是当天晚上,我们就被勒令收拾东西离开。后来这一个月的往事,是我最不愿回忆的。我经常开玩笑说,“那可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啊!”我有一周只睡了两天的纪录,其他时间都在二十四小时店过夜,白天还要上新东方的课程。放学就去找房子。后来,一星期搬了三次家。直到,遇到了现在住的这间小房子。

  在刚刚住进来那段时间,一直贪睡,睡到有点神经脆弱,经常半夜梦见被赶出去,然后满大街找房子。梦醒了就不可遏制地哭。这样的日子一直一直持续,医生说我也许是轻度抑郁。九月,开始进入紧张的复习,暑假发生的那一切才慢慢淡去。

寄居彼处,却如履薄冰

  雨果临终前有句遗言是:人生便是白天与黑夜的抗争!

  用以形容在北大的这年校漂生活一点也不夸张。白天是紧张而压抑的学习,晚上则是心理上的孤独与焦灼。我不是一个心理素质很好的学生,一到考试总是要彻夜的失眠,可是我偏偏又是个骄傲和固执的人,对于自己认定的东西总是不舍不弃。虽然也懂“舍得”二字,不过永远是只知不悟。

  第一次考研的失败,并没有给我什么挫折感,反而给了我许多自信。我是带着足够的自信来到北大的。之前,我已说过北大并没有温柔的拥抱我。反而是以别样的形式给我以致命的一击。第一次觉得房子的重要性。没有尊严的生活本来就是忍气吞声,会给人以卑微感,但是即便是这样苟全,也不能妄想安稳。

  那一夜被驱逐后,虽然有很多朋友半夜都现身帮忙,心里许多感动。行李被分开的寄放在不同的地方,然后自己独自背着包,坐在计算机系的楼梯口不知何去何从,只能在黑暗里哭泣。归属的失落,好像“四分五裂”的行李,心是不完整的。

  我又是非常幸运的。几个热心的研究生提供了北大第一手的课程表给我。北大开设的课程相当多,很多同学会一股脑全给上了,而以我的经验看这都是没有必要的。比如,方锡德老师开的《现代文学三十年》,每星期三节课,针对的学生是低年级和留学生。一个学期都是在做鲁迅的普及工作。这样花时间听课的意义就不大了。又比如,孔庆东老师的课程很多学生都会去听,但是内容和考研基本没有搭不上边,作为生活调节倒可以考虑。毕竟来校漂,付出这么多,目的性与功利性也就非常明确,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

  如若我当初还没毕业就跑来北大,虽然对图书馆仰慕已久,对博雅塔,未名湖欣羡已久,可是置若其间,我并不会如当初想象一般陶醉于其中。因为,他们都不属于我,我只能如游客般观瞻他们。那时我才开始怀念起自己在江西师范大学的幸福:持有一张师大的校园卡,一张师大的学生证,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师大宽广的校园里游荡,自由地进出图书馆,骄傲地给外人领路,慵懒地汲着拖鞋去食堂买早餐,去外面参加活动办理证件,都可以落落大方地写下所在单位:江西师大。而如今,告别自己的校园,来到我的所谓的灵魂深处,却步步小心,如履薄冰。去听自己喜欢的老师课时,能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就要感激上帝厚爱。若是被发现是旁听生,老师虽然并不介意,可是那几节课下来都会坐立不安。总觉得每个人都在盯着你,总担心有人说自己占用了他们的资源,走不得,坐不住。

  以前在江师,我在寝室里总是看不进书,非得去自习室。而在北大,我被迫学会在寝室复习,因为教室也是不属于我的。其它的校漂们,每天都是早上背着书提着水壶出门,中午趴在教室休息,累了去附近的书店,或者混进哪个讲座。晚上上到熄灯还要再去城隍庙继续看。对于他们而言,宿舍真的就是晚上栖一身的寄居地。所谓的归属,家,根本就是无所未无的。每每和其它的研友们说起这些,我们就要有点自嘲的高唱周迅的《飘摇》——“飘啊飘,摇啊摇,无根的野草。”师大也许很不优秀,可那是属于我的,北大纵使再优秀,也是别人的。渐渐的,我开始变得阿Q起来,总是说,“能这样的追求梦想,我已经很幸福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将艰辛的追求进行到底。

  考前一个月是最令人恐慌的。因为复习时间实在太长,厌学的情绪肯定少不了。而临考试又非常近,不看书我心理不安,看书又越看越多,越看越烦。有时,晚上着急得睡不着,看着时钟嘀嗒,从十二点走到了一点,两点,三点,自己就急得抓头发,急得掉眼泪。这晚睡不好,明天看书又该没精神,就算是吞了整瓶子的风油精也没用。

  这些不眠之夜一直在持续,考前、考后,到现在的尘埃落定。我身边考了两三年还没上,又或者考了五六年才实现读研梦的人比比皆是。而我自己也即将成为这样群人之一。因为知道,遗憾的痛苦多过失败的痛苦。

  最后,把一句话送给所有如我一样寻梦的同行人:“live like you never lived before, love like you never get hurt。(要生活就要像从未经历过一样,要爱就要像从未受过伤一样)”